细,物资哪耗得起?”
白皓修瞧他一眼,“不是每个城啊,只有雪连如此,地位不同。”
梅定生想了想,笑问:“明天是不是还得把一部分技术物资送到浏城去?”
白皓修点头,“是的。”
梅定生说:“这帮人不顾调令长驱直入,捅出无面者来转身就跑,烂摊子全留给喻将军,什么人品?然后还安排一个孔延宗在浏城刺探咱们,实在猥琐。要我说,物资也别送了,让他们自生自灭。”
白皓修不接这话。
“哎,”梅定生忍不住,目光游移:“老弟,你真的没受伤?”
白皓修侧目,“要检查么?”
梅定生笑道:“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。之前那两个无面者的目标都是你,为了你甚至放弃守城,你对他们的战略意义甚至比雪连还重要。可你不但反制了他们,还逼出潇康,甚至唬得他不敢对你出手,反而把岳将军打了个半死。”
白皓修一脸:我就这么牛逼啊。嘴上道:“潇康久负战神之名,但他厉害之处不仅是个人战力啊。这雪连城被叛党腐蚀得千疮百孔了,也许我们在这都是有名无实,他还有的是机会除掉我。”
“……”梅定生的眼角抽了一下。
车珺没吭声,日常冷漠脸。
这时白皓修余光一扫,发现苗俊彦站在城下,徘徊着,便把他叫上来。
“岳将军怎么样了?”白皓修问。
苗俊彦头都不敢抬,“暂且,暂且还稳得住。”
梅定生突然说:“这柳州不能没有主将啊,我看你们最好内部商议,从各督军中选一位暂且接替岳将军的位置吧。”
白皓修挑挑眉,没说什么。
苗俊彦紧张地应道:“是。”
他跟着简单汇报了一些事务,慌忙从城楼上脱身,出了一身冷汗。
回忆飞闪。
当年野试坛的懵懂无奈、青石坳的狠绝狼狈、阿泉村口的迷茫悲惘,都是白皓修,历历在目。苗俊彦忍不住抬头忘了眼,白皓修在高处,像一束火炬!
他沉重地离开了。
第二天入夜,送往浏城的技术部队准备出发。梅定生存心不让白皓修夺柳州兵权,几乎是如影随形,以至于白皓修总没机会去探望岳修兵,对苗俊彦倒是大好事。
他提心吊胆地把玫敏心塞到车马队伍里,让她好自为之。
“谢谢。”玫敏心的笑容可以称之为解脱。
苗俊彦诚惶诚恐地说:“浏城的城防不如这里严格,你等他们安顿好了,再乔装成修建城外基站的劳工,等到天黑往北三百里,就是北区绛华。”
玫敏心说:“知道了。”
苗俊彦接着叮嘱:“这几天,军队可能会往北推进,平原上到处都是探子,你不要逗留,更不要入城,直接走禁区,否则连绝境领都到不了。”
玫敏心问:“还有什么?”
苗俊彦嘴角抽了抽,“你记住,北边全是敌人,要是被抓住就自己了断!千万不能存着让敌人带你去见潇康的念头。你只会沦为人质,别以为潇康会保你。”
玫敏心的眼神狠到极点,“我没那么贱!”
苗俊彦最后一次劝道:“玫敏心,你上不去长城的,没我们你连柳州都出不来,何必死得这么不值?”
玫敏心强忍着没落泪,惨然道:“你别说了……如果你还有一点良心,你告诉大都护……”
苗俊彦截口打断,“我没有良心。”
他一把将玫敏心推进车里,落荒而逃。
只要离开雪连,玫敏心就不会在白皓修的视线范围内了,苗俊彦想,自己应该让可信之人混进马车的,在她抵达浏城后伺机灭口。以岳修兵之爱重前程,不会允许隐患存在……
可最终,苗俊彦还是什么也没做,既然那个女人的心早已经死去,就信她这一回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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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日后,喻平真趁敌方无面者不能出战,率军攻往凝露。玫敏心顺利从浏城脱身,孤身一人往北边的山区赶去,按苗俊彦说的,找到禁区的界碑,用穿界印闯了进去。
玫敏心庆幸自己是个灵武者,是猎虚官,有体能,有偷渡禁区的能力。渴了饮雪水,饿几天也没大碍。这样不眠不休地赶了四天的路,她终于来到绝境领关口之下,筋疲力尽。
九年,九年零五个月!
这是第四次,玫敏心来到这座鬼门关前,毅然决然地去见曾经的爱人。北方遮天蔽日的山影还是看不到尽头,一如往常每一次的将她拒之门外。她强忍的泪水夺眶而出,冻僵了的双腿再也使不上力,跌坐在雪地间,放声嚎啕。
在潇康的眼皮子底下,玫敏心觉得自己再也不需要顾忌什么了,她要将这些年委屈和辜负全部宣泄出来,越大声越好,哭断长城,让那个负心人听到她的痛和恨。
孤旷的山野间,哭声就像一群放飞的鸟,扑棱棱地飞向高空,被风卷着飘到辽远的白沙门港,散落在长城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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